利比亞戰事底定,首都的黎波里陷落,格達費出亡阿爾及利亞,國際媒體大肆報導「反抗軍」的勝利。然則,在這場持續不到5個月的戰爭中,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聯合部隊出動多達兩萬架次的空中攻擊,其中8千架次是攜帶飛彈的轟炸機。美國軍方高層也在《紐約時報》訪談中承認,北約空中武力是最終奪取的黎波里的關鍵。那麼,這一場戰爭,到底是內戰還是外力侵略?究竟是反抗軍的勝利,還是北約的勝利?

這場戰爭其實比較像是歐美強權的武器博覽會。其中有最現代的驅逐-轟炸兩用機,其雷達導引的彈頭夾帶貧鈾和碳化鎢,可以輕易摧毀強化的堡壘;有攜帶最尖端武器的戰鬥直昇機,包括被稱為「地獄火」的雷達飛彈;這其中當然還少不了美國的無人駕駛戰機,令人聞之喪膽的「掠奪者」和「死神」。

那麼,那些在《紐約時報》被美國軍方評為「訓練不良,組織爛透」的反抗軍,到底扮演什麼角色?他們在北約絕對優勢空中武力的開路之下,一路燒殺進入首府,究竟顯現了什麼樣的戰鬥能力?一百年前,當義大利殖民大軍開進的黎波里時,同樣有一群利比亞人為其引路(就像日軍殺入台北城時,有辜顯榮等人迎接帶路一樣),這是利比亞部族因「親殖民」與「反殖民」而分裂、仇恨的遠因。百年前的故事,在今日重演。

格達費也許粗暴浮誇,也許反美反過了頭,但是,從數據來看,根據聯合國2009年發布的「人類發展指數」(HDI),整個非洲唯一符合開發國家水平的國家就是利比亞,教育完全免費,文盲比率全非洲最低。當然它的石油生產提供了豐厚的物質基礎,但是,就我們所知,並不是所有的產油國都將營收用來提升人民的福利。

利比亞同時也是全世界負債比率最低的國家,它的公共債務是3.3%,比起美國的88.9%以及法國的84.5%,利比亞的金融管理,簡直就是全球的典範。

利比亞的反抗軍多來自班加西一帶,而這裡的部族在歷史上原本就是反抗中央政權的搖籃。聯合國安理會於3月19日通過同意對利比亞採取軍事行動的決議,當時會通過這樣的緊急決議,主要是因為從班加西一帶傳出格達費軍隊屠殺6千名百姓的傳聞。但是,在這樣一個高科技的時代,在間諜衛星無所不在的時代,如是傳聞或畫面從來未被證實過。

這樣的過程,不能不讓人想起2003年美國為攻打伊拉克而編造出來的「大規模殺傷性武器」的謊言。伊拉克的悲劇還未結束,利比亞的苦難又已開始。聯合國和北約漠視歷史情結,輕信無根謠諑,濫意摧毀非洲少有的一個綠色國度,這恐怕是人類新一波災難的開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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